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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,在成都(四)
作者:平沙逐浪 時間:2004-2-8 字體:[大] [中] [小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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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關(guān)于成都廣告人的故事
(四)
我在門外有點無聊,也不知道樊斌這家伙什么時間可以到,雖然旁邊是外文書店,一個成都唯一的銷售港臺版圖書的地方,但是卻不能進入。成都話里面形容這種場景,就是磨皮搽癢,實在是精辟得很。成都的生活節(jié)奏始終是緩慢的,空氣中也彌漫著濃郁的休閑氛圍,后來成都市政府看到香港提出‘動感之都’的品牌主題,也心癢癢的想提一個,本來休閑是最好的主題,不想讓杭州搶了一個先,于是討論來,討論去,最后決定把成都宣傳成為‘成功之都、多彩之都、美食之都’。我一直在想,多彩和美食我到比較可以接受,但是這‘成功之都’未免就有點牽強附會了吧。說到底,成都的休閑確實是出了名,節(jié)奏在成都人的眼里變得不太值錢。成都的街坊間一直流行一句名言:錢都是掙得完的嗦!足見成都人的休閑意識。
我足足等了半個小時,才看見樊斌慢慢悠悠的出現(xiàn)在紅星路口。樊斌變得有些胖,我不知道這家伙在軍隊上是作空勤,還是作廚師,反正我悻悻的詛咒他,媽的,怎么會變成這個模樣。我很懷疑要是讓他去作廚師,他會不會變得更加的變本加厲。
“湯圓,你娃啷個變瘦了喃?” 樊斌一見面就嘿嘿的笑起來。
“爬喔,,你娃是不是在伙食團干喔,本來就夠肥了,現(xiàn)在更可以了,是不是坑的軍糧喔?”我回敬了一句。
“嘿嘿,湯圓,越來越會說的喃,娟娟教的哇!” 樊斌看見娟娟走出來,就開始揪我的臉。
“不要亂摸,不要亂摸,你娃不曉得,男怕摸頭,女怕摸腰嗦。唉,自覺點嘛!”我開始還擊著。
樊斌是和一個戰(zhàn)友一起來的,他介紹他戰(zhàn)友時,我沒有聽清楚,印象里他戰(zhàn)友很瘦,不愛講話。我們一起去了巴客船。巴客船是成都第一家西式快餐店,有漢堡和薯條,漢堡一個5元錢,很象現(xiàn)在KFC的大漢堡。那時覺得巴客船的漢堡好貴,現(xiàn)在來看,真是便宜。據(jù)說這是一個臺灣人開的,記得它最明顯的標(biāo)志就是二樓上突出的越野吉普,不知道這個老板是從哪里搞來的舊吉普,用在了裝飾上,具有相當(dāng)好的廣告效應(yīng)。因為它的位置在春熙路的中央,當(dāng)時成為成都一個時尚的代表,可以的是它最終還是消亡了。
我們四個人買了一堆,撐得難受,一共才98元錢。我沒有付錢,當(dāng)我要搶著付的時候,樊斌拉住了我,“讓我妹去!
“什么?”我瞪大了眼睛,“哪個是你妹?”
樊斌指了指娟娟:“她曬,你不曉得嗦,我認(rèn)她作干妹。”
我笑了笑,我確實不知道。
“追得咋樣?”樊斌問我。
我笑著搖了搖頭,“她還沒答應(yīng)! 樊斌是不多的知道我在追求娟娟的人,我常寫信告訴他我的進展,他也常常勸我,每封信后,他總會加上一句,兄弟,希望就在前方,黎明不遠了,努力!
“你娃是不是心不誠喔?”樊斌皺起了眉頭。
“不是,她說才畢業(yè),先好好工作一段時間多!
“錘子,這是套話,記到起,死皮加勇敢,愛情到終點!”
樊斌其實應(yīng)該說很關(guān)心我的,很多次他都問起這件事情,我不知道應(yīng)該怎樣做的時候,他總能勸一勸我。我其實是一個比較遲鈍的人,我常常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娟娟。我?guī)缀鯊膩頉]有主動送一束玫瑰給她,樊斌常常教訓(xùn)我,“屁你娃連個花都不曉得送,啷個追女娃兒嘛!”他時常笑著搖頭,“湯圓,你娃沒得藥救了!
娟娟問我們:“吃好沒有?”我們?nèi)齻男人一起點頭,“那去逛逛春熙路,好久沒去了。而且肥斌才回來,看看嘛?”
樊斌突然扭頭盯著我:“湯圓,你們兩個硬是夫唱婦隨嗦!”我瞪大了眼睛,一臉茫然。
樊斌推了我一把:“裝錘子呀,連老子的雅號都教我妹了,你娃硬是耳朵嗦。”
“啥子喔?”我確實沒有反應(yīng)過來。
“樊斌,不要亂說哈!本昃晷α似饋,然后對我說:“不要聽他的,我就是要喊他娃肥斌,爪子喃!”
“我啷個敢爪子喔! 樊斌笑得合不上嘴,“我妹好牙尖嘴厲!”
春熙路是成都的重要象征。上海人一直自詡有南京路,裝出很了不起的樣子。其實成都的春熙路還不是一樣的,是一條和南京路一樣繁華的商業(yè)街。后來去的城市多了,才知道每個城市都會有這么一條街道,成為商業(yè)中心。杭州的延安路和武林廣場,深圳的東門,北京的王府井,那兒都有,所以上海人在這事兒上也太夜郎自大了。
長久以來,春熙路一直很繁華,特別是春熙路的夜市,可謂成都一大景觀。一入夜,這些北京人所謂‘練攤兒’的小商小販就出來了,在街道兩邊擺好架勢,大聲吆喝,聲音此起彼伏,抑揚頓挫,煞是風(fēng)光。女孩子對這些很是中意,在這里可以買到很多可愛的玩意兒,以及樣式不壞的商品,特別是服裝,又可以講價,很是過癮。
娟娟看上了一對耳環(huán),在一番討價還價過后,老板不再讓步了:“小妹,你要是誠心要,就給這個價,不要再說了。做生意,也要保個本兒曬。”
娟娟有些猶豫。
“要吧,”我說“老板,就這個價好了。”
說著,我就要付錢,一直以來,我都想送一個裝飾品給娟娟,按照暉的說法就是,女人永遠是拜金主義的擁護者。
“不要了,不要了……” 樊斌拉我們快走,“曉得穿到耳朵上會不會發(fā)炎喔?”
“發(fā)炎?哪會喃。” 老板有點不高興了,“你娃懂不懂喔,老子嘛,從來都進歪貨,這個樣式又好,做工又細,伙子,不是我吹,你春熙路上跑個來回,哪兒去找這么便宜的價喔……”
樊斌沒有讓我們停下去,拉我們快走了幾步。我有些遺憾,本來可以……唉。
樊斌踢了我一下。等娟娟走到前面了,他才壓低聲音對我說:“你娃真的懂不起嗦,這個東西啷個在這兒買嘛。要買么就買個好的,你娃商場頭那么多,都不曉得去看一哈嗦!彼麚u了搖頭,“老子確實不曉得你是咋個在追我妹的!
走了幾步,他又說:“女娃兒的心思,你觀察就行了,曉得她要啥子,用不到去猜。我給你說,去你娃商場頭,買個好的,找個機會送給她。”
我沒有說話,只有點頭的份。
晚上并沒有耍太晚,娟娟解釋說我和她明天還要上班,樊斌非常理解的點點頭。娟娟沒有象往常一樣同意我送她回去,讓樊斌和他戰(zhàn)友送她。
“反正我和他們同路!
看著娟娟他們離開,我才想起,應(yīng)該叫她回到家給我一個電話,唉,又錯失表現(xiàn)的機會,我十分后悔。
回到家里,拿起電話,撥出那個熟悉的號碼,電話很快通了。接電話的就是娟娟。
“你到家了?”我知道這句話問得實在有水準(zhǔn),但是已經(jīng)出口了,想收回來都不容易,唯一的遺憾就是我的愚笨實在是無可藥醫(yī)了。
“廢話,沒有到家,現(xiàn)在是哪個跟你在說話?”娟娟格格的笑了起來,“好了,不要說了,早點睡,明天還要上班。”
說到上班,頭都大了。我時常覺得這個班上得太無聊了,茶水、報紙、龍門陣就這幾個元素天天組成一天。莫康遜說:“廣告就是舊的元素,新的組合!蔽铱次覀冞@一幫子成都廣告人是沒戲了,元素繼續(xù)舊了下去,新的組合八成是出不來了。但是要叫我從商場出來,我又沒了那勇氣,畢竟是國營單位,穩(wěn)定,福利好。在猶豫間,我渡過了無數(shù)個白天和黑夜,這種思維一直糾纏著我,我不知道應(yīng)該作出什么樣的選擇。時常幻想,如果有哪家國際的4A廣告公司進入成都,那么我的機會也許就可以多起來了。
我關(guān)了燈,今夜的星星很多,也很亮,我走到了窗邊,唉,日子就是這樣無奈!